近日,喜欢入住青年旅舍的李先生在某社交平台上发帖吐槽,称北京市内多家青旅拒绝接待35岁以上的中年人,“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没有备注这个要求的,通电话的时候,居然也提了这个条件。”有记者联系了北京多家青旅,发现限制年龄的情况较为常见。一名商家表示:“不接待35岁以上顾客的原因很多,主要是生活习惯不一样,不方便管理。”

  35岁以上顾客不受青旅待见,真实的理由是啥?相比于“年龄大的上下床不安全,容易出事”的拙劣说辞,“不方便管理”可能更接近事情本质:35岁以上的中年人,与青旅的主力客源年龄差了一轮左右。前者可能讲求养生,习惯早睡早起;后者则青春大好,活得汪洋恣肆,“熬最深的夜”可能是常态。若住在一个多人间,确实容易引起潜在的摩擦和争执。加之暑期来临,年轻人客流极有可能大涨。这个时候,一些青旅硬拒35岁以上客人,可能只是在迎合市场罢了。

  青旅能否对35岁以上顾客说不?从消费公平的角度无疑是不可取的。当然,支持“拒客”的人也有理由:青旅就是为青年服务的,中年人就不要凑热闹了。不过,青旅的入住者只能是青年吗?怎么界定青年?35岁以上就不算青年了?毕竟世界卫生组织把青年的年龄上限定为44岁。

  事实上,青旅拒客这事被送上热搜,除了涉嫌歧视外,更重要的是它击中了公众,尤其是中年人的年龄焦虑,担心因超龄而被不友好对待。“35岁以上不能考公务员,现在连青旅都不让住了?”“35岁以上的人是有罪吗?都没资格活在这世上了?”凡此种种,都是这种复杂情绪、心态的呈现。“上有老、下有小”,处在“夹心层”的中年人原本压力就大。青旅这番操作,大概率是无心的,只不过机缘巧合,碰到了35岁焦虑的敏感点。

  一般来说,年龄焦虑往往伴随着年龄歧视,而后者常见于职场,这是对当事人创造价值能力的怀疑。比如,2020年武汉一菜场发布《入驻须知》,要求菜市场内的女摊贩不能超过45岁、男摊贩不能超过50岁。青旅拒客则似乎在提醒大众,年龄歧视也可能扩散到消费领域,会对公众享受便利造成伤害,而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。媒体2001年曾报道,一男子在广西南宁某楼盘购买一套小户型时被“劝退”,因为开发商规定“35岁以下才可以买一房一厅”,而他“超龄”了。

  对于青旅拒客,不少人表示理解并赞同,可能还与“社会时针”有关,即“在什么年龄就该干那个年龄该干的事情”。以住酒店为例,35岁以上的消费者就该舍弃青旅,选择条件更加舒适的独立客房酒店,这样才符合社会对其事业有成、用度自由的设定。有网友评论,“还是思考一下怎么赚钱吧”,其逻辑无非就是——都中年人了,出差就该舒舒服服住酒店,而不是苦兮兮地去挤青旅的床位。不得不说,这是一种刻板认知,对于心态年轻、享受社交的中年人来说,住青旅又有何不可呢?

  回归到拒绝35岁以上顾客这一事件本身,青旅的做法或许有一定的合理性,但遗憾的是在公平性、友好度上都有所欠缺。不错,青旅可以表达自己的定位和态度,但是没有必要整得那么生硬和不近人情,完全可以换种方式,比如在房源后面用括号加注“35岁以下优先”,这样既柔和友好,又不绝对排他,还给自己留了余地,这种叙事不是更好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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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 绿色在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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